校园pa。私设如山。
天文概论助教！哈斯塔/多才多艺本科生！伊莱
流水账，小甜饼，能接受请往下看。
1
铃声响起。
伊莱坐在座位上，一只手撑着脑袋，另一只手握着铅笔在白纸上乱涂乱画。
他先画了一只猫头鹰，不太满意，又擦掉，重新画了两个Q版的小娃娃。在娃娃的身后，用笔尖点出一片黑白色的天空。
天空中有一个巨大的星团，像是张开的、凝视着来人的眼睛。
那是麒麟座V838。最耀眼的红超巨星。
他对自己的画技十分不满，拿起橡皮擦涂涂改改，试图把这颗星星改的更圆、更耀眼、更有张力，以表现出它本身应有的惊心动魄的魅力。
直到纸面上投出一片助教的影子，他才扔下笔。
伊莱涨红了脸，小心翼翼地把布满涂鸦的草稿纸藏在试卷下面，继而一动不动，盯着填空题的格子，装作认真思索的样子。
“该交试卷了，同学？你是最后一个了。”
那个黄衣男人看着他笑。
于是他也笑起来。
伊莱把试卷递过去，收拾好铅笔盒，背起书包，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讲台跟前。他的恋人正在整理试卷，厚厚的一沓白纸在他手中上下翻飞。
“最后一道题会做吗？行星状星云的起源？”
“当然。”伊莱眨了眨眼睛。
恒星老化后，红超巨星的外壳抛射，气体弥散，就会形成行星状星云。就像之前他们一起去观测的V838，明艳的黄色气体，包裹着血红色、闪烁跳动的内核。
直到哈斯塔把试卷全部收到文件袋里，伊莱才踮起脚尖，给了他一个甜蜜的吻。
“恭喜结课，伊莱。”
2
伊莱与哈斯塔的相遇，纯粹是一场意外。
作为宗教学系的尖子生，伊莱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选择物理系的公共课。天文概论是门水课没错，但对文科生，尤其是他这样不知柯西麦克斯韦为何物的文科生而言，这门课还是有一定难度的。
要不是听说这门课的讲师对物理哲学很有研究，伊莱又碰巧想研究一下人择理论和神创论，他是绝对不会选的。
课在八到十节，下午一二节他有课，还在另一个校区，第一堂课就差点没赶过来。
所幸最后还是压着点到了，伊莱只有坐到后排。这里视野不太好，但声音大体上还是清晰的。老师讲宇宙起源天文伊始的时候，伊莱听得如痴如醉；但当讲到物理内容，太阳黑子和太阳风之类的时候，他就掏出笔记本电脑，转向了理论课的作业。
他旁边坐了个黄衣男人，大约是个学长，也没在听课，正奋笔疾书写着实验报告。
伊莱本来也没在意，直到写到一半，他才注意到来自邻座的视线。
那个男人盯着他看，像是在发呆，但眼睛却是亮的。
他的眼神好像有什么魔力——伊莱完全没有办法继续写下去。
伊莱小幅度地挥挥手，轻声询问：“你怎么了？同学？”
“你怎么不听课啊。”黄衣回道。“听不懂也好歹听一听啊。”
伊莱无奈地耸耸肩。他也想听课，可是他的脑子不允许。
铃声响起的时候，他刚打算起身，就看见身边的人大步流星走到讲台前，咳嗽几声，开了口：“我是你们这堂课的助教，哈斯塔。现在我来点名。”
点到伊莱的时候，哈斯塔笑了一下。
伊莱翻了个白眼。
3
起初伊莱并不了解哈斯塔，这个男人对他来说，就相当于一个符号，一个天文助教的代名词。
但自从他认识了哈斯塔这个人，他突然发现，哈斯塔似乎无处不在。
火急火燎地赶去上课的时候，能看见哈斯塔慢悠悠地在主干道上踱步；在食堂吃饭的时候，能听见同桌的学长，低声讨论隔壁实验室的研究生，哈斯塔究竟每天几点起床；就算是去社团活动，也能发现哈斯塔的身影。
他之前加入的社团，主要研究克苏鲁文化，哈斯塔就是社团的副社长。
他第一次去社团活动的时候，就被哈斯塔吓了一跳。
彼时他穿了一身自制的德鲁伊长袍，灰黑色，衣角拖在地上，厚重而神秘。哈斯塔的着装也不寻常：他甚至化了妆，看起来仿佛有许多只眼睛，像是从克苏鲁神话中归来的旧日支配者。
黄衣之主的信徒吗？伊莱心想。那种上位者的气场可不多见。
“吾主。”他颔首低眉。
哈斯塔笑了笑——他的笑声低沉而性感——摘下兜帽。
“你还记得我吗？先知大人。我是哈斯塔，你的天文概论助教。”
“你上节课点名的时候没有来呢，克拉克先生。我想，也许你需要一点帮助？”
4
有一个专属助教是怎样的体验？
其实，好像和以前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同。依旧是两点钟睡，九点钟起，上完三四节课去食堂随便吃点，然后在教学楼待到夜幕降临。
唯一的区别就是，伊莱终于有了固定的自习搭档。
实验室的事情一直很多，哈斯塔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，但他还是会抽空，周末、或者工作日的晚上，和伊莱一起自习。
他们早已交换了联系方式。不得不说，有一位靠谱学长的电话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。至少对伊莱来说是这样的。
高数或者大物题目不会的时候，他可以随意提问。有时伊莱自己都觉得他烦到不行，可哈斯塔依然耐心而温柔。只有在他自暴自弃企图翘课的时候，哈斯塔才会皱眉，说这样不行，一定要去。
他对天文之类完全是一窍不通，可就是他这种榆木脑袋，也被哈斯塔调教成了优等生。恒星演化、宇宙大爆炸、黑洞……这种高难度的命题，随便挑一个，伊莱都能说出个一二三。
这都要感谢哈斯塔。
后来学生会举办感恩节活动的时候，他还特地给哈斯塔画了一套明信片（不是很好看，儿童画水平），在明信片背面用惊艳的花体字写三行情诗。
伊莱写道：
你在星星上对着我笑
所以
我拥有整片天空会笑的星星
5
他们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，学校里就开始传伊莱和哈斯塔的爱情故事。
类似于每天晚上伊莱和哈斯塔都会结伴去街边小吃摊吃烤鱿鱼，每次考完试他们会牵着手去看电影，这样的故事多到数不清。
传闻有模有样，听说论坛里他们连孩子都有了。
在一起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。
伊莱是在一个月夜表白的。
那天哈斯塔实验室有点事务亟待解决，于是伊莱只好一个人写作业。他刚从教学楼出来，准备回寝室，顺便在社交网络上问一句哈斯塔在做什么，就看见哈斯塔被一个漂亮女生堵在路边的小树林里。
那个女生红着脸说，哈斯塔，您就是我心目中的神明，我喜欢您。
哈斯塔则没有什么表情。月光照下来，在他脸上映出一片阴影。
伊莱以前也经常见到别人在社交媒体上隔空喊话，说哈斯塔多么多么好，想交往、想嫁给他，他都不以为意，反正哈斯塔也很少看手机上的消息。但是真正见到有人向哈斯塔表白的时候，他才发现，他还是忍不住。
于是他走上前去插话。
“今晚月色真美，神明大人。”他说。
哈斯塔的眼睛突然亮了。他笑起来。
“我也喜欢你，伊莱。”
6
天文概论上到最后一堂课的时候，哈斯塔带学生们去观测站实地考察。
离学校不远，三小时车程，但在深山里，道路崎岖。起初伊莱还能和哈斯塔说上几句，牵着手看车窗外的风景；不多时他就熬不住了，迷迷糊糊地睡过去，中间半梦半醒几次，又被哈斯塔哄着睡着了，直到目的地才完全清醒过来。
天文台不高，三层。底下两层陈列着星空的照片，望远镜在顶层。穹顶没开，伊莱握着扶手，顺着螺旋台阶一步一步走上去，哈斯塔就站在望远镜底下，看着他笑。
没有灯光，没有乌云，所以他们能清晰地看见银河，白色的亮带横亘在夜空中，耀眼而璀璨。
“要观测什么？”哈斯塔问。
有的人想看大小麦哲伦星云，有的人想看北斗七星，有的人想看银河中心。最后哈斯塔一槌定音：观测麒麟座。
伊莱跟着他到控制台，看他调镜筒朝向、焦距、观测波段，看他坐在电脑跟前，处理数据，拟合图像。一开始只能看到一片红光，渐渐的星云的轮廓越发清晰，深浅不一的红色光晕，像极了一朵盛放的玫瑰花。
“这是……夜空的玫瑰花吗？”伊莱问。
“麒麟座NGC2237，玫瑰星云。”哈斯塔回道。
伊莱也想自己尝试一番，但可惜完全不熟悉仪器，不知道该怎么操作，只有在哈斯塔的指导下一通乱点。
他竟然真的拍到了星星。
明黄色的气体外壳，鲜红色的灼热的核心。
“这是宇宙的眼睛吧！黄衣之主的眼睛？”伊莱打趣道。
“不是，”哈斯塔皱眉，“你不会忘了吧，老师讲过的，这是麒麟座V838呀。”
“我知道，行星状星云，红超巨星嘛，”伊莱眨了眨眼睛，“你把玫瑰送给我了，我把这只眼睛送给你，怎么样？”
